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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诏州,洺安城。
  夜色浓重,无星无月。
  “公子,前日逮到的刺客…”王尹望向自家主人。
  沉韫的家书正写到最后一个字。
  他不紧不慢地停了笔,将信收起来。
  “先关进水牢里。”薄唇轻启,温醇悦耳的声音吐出淡漠的字句。
  王尹诺了一声,心想着公子养在水牢中的银鸩蛇这几日不用喂了。
  沉韫起身,将封好的信笺交给王尹,“明早便寄出去。”
  王尹跟在公子身边多年,公子的信笺通常都是由他寄出。
  公子从前虽然也常离京外出游历,却是个吝惜笔墨的主,一年半载也难得往家中去信几封。
  不料公子成婚后竟一改那闲云野鹤的性子,成了顾家之人。眼下这封已经是他到诏州后写的第三封家书了。
  交代完,沉韫推开书房的门,往卧房方向去了。
  仆婢们都晓得新上任的知州大人不喜旁人近身伺候,见大人来了,行过礼后便纷纷退下。
  吹熄了烛火,沉韫躺下安置。
  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种若有似无的淡香。
  又过了一刻钟,一柄泛着寒光的剑探入床幔。
  几乎是同时,数枚银针飞了出去。
  只听帐外有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  沉韫自帐中走出,赶在刺客咬舌自尽之前,及时封住了他的穴位。
  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。元宵卧在女主人腿上,懒洋洋地晒太阳。
  “诸事顺遂。”宁饴将这句反复看了几遍。每看一遍,她心中便安稳一些。
  将信纸凑近鼻尖,她嘴角弯了起来。
  信纸上有夫君身上木叶草药的香气,很好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