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碗粥，想来也是苦涩的味道。</p>

回到医院的时候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，房间里开着灯，男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，又睡着了。</p>

何禄安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去，将保温桶放到了床头柜上，很微小的声音，还是将他吵醒了。</p>

裴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，笑。</p>

“你回来了……”</p>

“嗯。”何禄安沙哑地应了一句，“把你吵醒了？”</p>

裴蕴摇了摇头，仍是笑，“我本来就没睡沉……说了要等你的。”</p>

“嗯。”何禄安心里发酸，闷闷应下，打开保温桶将粥倒了一小碗出来，浓郁的香味立刻飘了出来。</p>

&amp;quot;先凉一凉再吃。&amp;quot;</p>

接着，他走到床尾，按下侧边的按钮，下一刻，床头托着裴蕴的身体缓缓向上升了起来，等升到适合喂食的高度，就停住了。</p>

裴蕴还带着绿色的透明氧气罩，显得本就消瘦的脸颊，越发小得可怜，何禄安过去小心地帮他把氧气罩取了，低声问道。</p>

“可以吗？……会不会呼吸困难？”</p>

裴蕴无力地摇了摇头，脸色一瞬间似乎变得更加难看了，强撑着笑，“暂时拿掉，没关系的……”</p>

何禄安点了点头，呼吸却粗重了一分，舀了一小勺送到男人唇边。</p>

粥熬得香糯孺软，入口即化，做好之后何禄安自己是尝过的，没想到裴蕴才刚吃下第一口，就哭了，毫无血色的脸上，眼泪跟下雨一样落下来，双目变得通红。</p>

何禄安心里一慌，赶紧把碗放到一边，抽了张纸帮他轻轻擦去眼泪，柔声问道。</p>

“……怎么了？是不是味道不好？”</p>

裴蕴摇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喃喃道：“是那个味道……”</p>

“什么？”何禄安没反应过来。</p>

“……是你绐楚咛做过的，那个味道……香味一模一样”</p>

闻言，何禄安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个大耳刮子，一下子就疼到了心里，眼眶开始发酸发胀，慢慢握住他的手收紧，沙哑道。</p>

“等你明天生完宝宝出来，我还绐你做……以后也都只绐你一个人做，好不好？……”</p>

如果是以前，何禄安说出这样的话，裴蕴必然会高兴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掉，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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