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洱有些疑惑，指尖插入了眼睛的丝绢底下，撩起了它。</p>

如今是深夜，没有强烈的阳光，她各方面又都在好转。飞快地看一眼外面，倒没有很大危害。</p>

殿门大开，廊上空空荡荡的，连一个鬼影都没有，垂落的纱帐在轻柔地前后飘舞。</p>

没人？</p>

刚才是她的错觉吗？.</p>

一个时辰后，伶舟回到了行止山。</p>

月色朦胧，寝殿静谧，法阵如常地运转着。只是，伶舟的余光往下一落，却见绘制法阵的朱砂有一点轻微的刮擦痕迹，眉心微微一蹙。</p>

软塌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。桑洱裹着毯子，这回是真的睡着了。</p>

伶舟走了过去，本来想在榻边坐下。但目光触及她香甜的睡脸，他就情不自禁地一顿，改为弯膝蹲在旁边。</p>

他身形高大，这么蹲下来，视线恰能与她齐平，而不必仰视。</p>

方才萌生的狐疑在心头一闪而过，伶舟前倾身体，手撑在塌上，俯身，仿佛野兽在确认归属之物，嗅了嗅桑洱的气息。</p>

没闻出异常，他压在塌上的指节一动，慢慢地直起身，蹲回了原位。看到她的手从被窝伸出来了，伶舟眉毛一竖，轻轻地拿起，把它塞回了毯子下，才开始专心地凝望着她。</p>

沐浴着淡白的月色，她的侧脸是一道纤柔精致的起伏线，和伶舟记忆中的小妖怪，完全不一样。</p>

迄今为止，伶舟也依然没明白，她究竟藏了什么秘密。</p>

他只知道，眼前之人，就是他的小妖怪。</p>

妖怪死去以后，肉身湮灭，魂魄消散，会彻底幻化成天地间的风。</p>

没有魂魄可招，也没有轮回的机会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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