舷梯是一块窄而长的木板，两侧没有栏杆，下方四五米处，就是深不见底的墨绿江水。走动的人一多，风又那么大，难免上下颠荡得厉害。</p>

回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的失重感，又瞄了眼下方的水，桑桑也有点儿怂了，拉住了江折夜的衣袖。</p>

感觉到她的不安，江折夜一顿，不由降下了步速。</p>

终于踩到了坚实的土地，桑桑松了口气。一抬头，就看见了一片平整洁净的衣襟——江折容已经来到了她跟前，清隽的脸庞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：“桑桑，居然真的是你！”</p>

桑桑点头如捣蒜，高兴地说：“小道长，我们好久没见了！”</p>

“你怎么会来云中的？”</p>

这就说来话长了。恐怕得从她在山里捡到江折夜那一天说起，才合情合理。如果直接告诉江折容，说她是为了治伤以及争取和他哥哥生孩子而来的，一定会吓到纯情的江折容的吧？</p>

只是，船舶靠岸前，江折夜让她不要把他重伤的事告诉任何人。抛去这一层前因，该如何解释，桑桑还没想好，就支吾了一下：“那个，我在外面碰见你哥哥了，他……”</p>

一边编，她一边催促性地晃了晃江折夜的衣袖，仿佛是在说——你不让我说实话，那就自己来回答吧。</p>

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，江折容一怔，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了。</p>

刚才第一眼看见她时，她似乎就是和江折夜站在一起的。</p>

江折容本来以为，他们是意外遇见对方的。毕竟，他很了解自己兄长的脾性。</p>

江折夜从不会对妖怪假以辞色。</p>

三年前，桑桑也曾被他兄长威胁过，闹得不甚愉快。之后，她还害怕得差点不敢随他回去。上药时，都还垮着小脸，闷闷不乐。</p>

但现在，她却乖乖地站在江折夜那一边，手一直抓着他的胳膊。那几下晃动，既像撒娇，又透露出了一种难以描绘的、只在他们之间流动的暧昧和熟稔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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